田中原野刚下令“立即出发,避难线的干活”,他的秘书就从领事馆走出来喊:“领事阁下,佐藤课长电话!”
田中原野对于成说:“你们的还楞着干什么?赶紧把他送回家去!”
于成说:“是!”
田中原野回到办公室,拿起电话说:“课长阁下,您好!”
佐藤川雄说:“原野,你不是说张义堂的妻子王朝贤是个小脚女人,什么都不懂吗?那你也把她送来,我们要当着张义堂的面折磨她,以此考验张义堂,看他是真傻还是装傻?”
田中原野拿着电话停在那里,整个人像僵住了一般!他没想到佐藤川雄还需要王朝贤,他不知道该如何应答?
佐藤川雄说:“原野,你怎么了?说话呀?莫非王朝贤也将舌头咬断了吗?”
田中原野几乎是带着哭音地说:“课长阁下,在下审讯王朝贤,发现她就是一个目不识丁、傻里傻气的女人,她什么也不知道。在下命人写好了口供,让她画押,谁知她······她竟将两只手插入火盆里活活烧焦了······”
佐藤川雄说:“她的手烧焦了,脑袋不是没坏吗?”
田中原野说:“课长阁下,她脑袋没坏,可是人死了······”
张义堂到目前为止仍是零口供,监狱内外抗议声此起彼伏,国际联席会上对催眠术也颇有微词。张义堂是佐藤川雄侵华审讯史上最失败的一个,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?他突然想起可以利用王朝贤试探张义堂?田中原野说人死了,无疑给他头上浇了一盆冷水,他气急败坏地说:“原野,你太让我失望了!你就等着自裁吧!”
田中原野一听,顿时呆若木鸡,电话从手中滑落,他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。秘书一看这情景,就明白主子大势已去了,他走出办公室,对等在门口的木村说:“领事病了,行动计划取消。”
翌日清晨,任小飞见到王立德,兴奋地说:“王老师,温依高死了!是让一条狼狗给撵到避难线,掉下悬崖,被沙滩上的尖石给咯死的!没想到,您给我那瓶狼崽子的尿还真管用啊!”
王立德说:“唉,宋大林为了掏登那一小瓶狼崽子尿,跟踪一条母狼,趁它不在,偷偷摸进狼窝,差点把命搭上。他是听一个老猎人讲的,说有个猎人,媳妇被人霸占了,他就用这种办法整死了仇人,温依高死后有什么动静没有?”
小飞说:“当然有了!今早我一睁眼睛,就听到隐隐约约好像有人在放鞭炮!温依高的家人报案了,说温依高是被人害死的,要求派人调查。”
王立德立刻眉头紧锁,说:“你回去以后让人散布舆论,就说王朝贤死后变成了一只狼狗,追着温依高索命。我一会儿让宋大林去把沙滩的石头捡走,只留下一两块。”
小飞说:“我明白了,这样田中原野即使是派人去查看,也看不出是有人要害他。”
王立德说:“是呀,要说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,为了把温依高引到桦树林,我让你造舆论说有人看见王朝贤了,现在目的虽然达到了,但是你却······”
小飞笑嘻嘻地说:“我引火烧身了呗,田中原野容易怀疑王朝贤没死,是让我给救出去的。”
王立德说:“所以你要回去造舆论,说王朝贤死后变成狼狗了。看看事态发展,一有风吹草动,你赶紧撤,听着没?”
小飞说:“行。”
王立德说:“明早咱俩还在这里碰头。”
小飞说:“好。”
宋大林将沙滩上铺的一层小石块捡到一个口袋里,只留下那块带血的,然后将石块扔到江里。他刚扔完,就看见于成和武三带着新上任不久的派驻所卢所长来察看了,他们看了一会儿,就拿着那个带血的石块走了。
田中原野的情绪很消沉,高雅丽来给他送早餐,他也不吃。高雅丽焦急地问:“亲爱的,您这是怎么了?晚上不睡,早餐不吃,您是不是病了?要不要去看医生?”
田中原野说:“我没病,你的可以走了。”
高雅丽只好退出。秘书走进来说:“中佐阁下,卢所长求见。”
田中原野问:“他有什么事?”
秘书说:“他说,应温依高家人诉求,他带人调查了桦树林和避难线及悬崖下的沙滩,并未发现温依高被人害的迹象。镇上的人都在传说,是王朝贤死后变成了一条狼狗,活活地把温依高追下了悬崖。”
田中原野这个时候自顾不暇、性命难保,他已经什么心思都没有了,他淡淡地说:“告诉他,知道了,不必见了。”
秘书说:“嗨!”
王立德惦记任小飞的安全,第二天老早就来到约定地点等候,小飞来到以后,他搂住小飞说:“你可来了!”
小飞说:“王老师,你不用惦记,我没事。听高掌柜说,他女儿挂电话,说田中原野不知是怎么了?突然觉也不睡饭也不吃了。”
王立德说:“是吗?难怪他对温依高的死没有追查,我断定一定是哈尔滨司令部那边要他押送王朝贤,他没法交代。小飞,你仍要注意,防止他狗急跳墙,抓人垫背。”
小飞说:“我知道。”
王立德说:“明天我就不能来了,我和黄素贞要去哈尔滨探听一下情况,想办法营救张义堂。”
小飞目光一亮地:“那太好了!”
王立德说:“我让宋大林和你联系。”小飞点了点头。
高雅丽来给田中原野送午饭,田中原野正要挂电话,他见高雅丽走进来,忙将电话撂下。高雅丽顿时心生疑窦?但仍笑盈盈地劝说:“亲爱的,您早饭没吃,午饭可一定要吃呀!”
田中原野无精打采地说:“你的放在那里吧。”
高雅丽说:“亲爱的,您身体不舒服就不要硬撑着了,您回到咱们的卧室去休息吧,卧室里有电话,上峰来电,您一样可以接听。”
田中原野说:“你说得对,我必须得休息了。”
高雅丽说:“我回酒店看看,有什么好吃的给您带点。”
田中原野说:“吆西。”
高雅丽回到她和田中原野的卧室内,她躲藏在落地窗帘后面,她想看看,自己不在的时候,田中原野是不是仍然不吃不喝?他背着自己要给何人挂电话?即便是军事秘密,自己也要弄明白他因为什么情绪如此低落?时间不长,田中原野走进来,他拿起电话用日语和对方说了好一会儿,高雅丽在日本留过学,她越听越震惊!她强抑制自己不让情绪失控。田中原野挂完这个电话又接了一个电话,他说了一声“吆西”放下电话就出去了。
高雅丽在窗前看见田中原野在院内坐着汽车出院了,她才拉开门走出去。
高雅丽从外边跌跌撞撞地走进利源大酒店,小飞急忙迎上前吃惊地问:“小姐,您这是怎么了?生病了吗?”
高雅丽说:“是,我有点头晕。”
小飞搀扶着她朝楼上走去。
小飞将高雅丽扶进她的卧室,高永发随后紧跟着走进来打量高雅丽,吃惊地问:“你这是怎么了?脸色这么难看?”
高雅丽顾不得小飞在眼前,她抱住高永发便嚎啕大哭。
小飞知趣地退出屋。
高永发脑袋“嗡”的一下,他知道,准是女儿和田中原野之间又发生什么事了?他焦急地询问说:“雅丽,出了什么事?快告诉爹。”
高雅丽边哭边说:“爹,咱们被骗了!”
高永发不解地:“被骗了?”
高雅丽说:“原野在国内有妻子,还有孩子。刚才他给他妻子挂电话被我偷听到了,他让妻子好好抚养儿子,说自己可能自裁再也见不到她们了。他妻子说,听说你不是在中国娶了开酒店人家的女儿吗?难得你还能惦记着我们。原野说,他根本就不爱开酒店人家的女儿,而是为了完成天皇和老师的宏伟计划,其中包括夺取酒店的财产。”
高永发气愤地骂道:“这个畜生!”
高雅丽说:“原野还说,他计划近日就把酒店卖掉,把钱寄回国内给她们母子。他妻子说,你说得好听,哪那么容易得手?原野说,我整死她们就像踩死两只蚂蚁······”
高永发听完,气得捶胸顿足。
高雅丽哭着说:“爹呀,这可怎么办哪?”
高永发镇静下来说:“孩子,你听到了他的真话,就说明老天不该绝咱们爷俩,咱们得赶快想办法除掉他!你赶快回去,不能让他起疑心。”
高雅丽哭着说:“爹,我现在实在无法面对他,他若挂电话,您就说我病了······”
小飞在门外听到这里,急忙轻手捏脚地走下楼去。